錢的發廚會議室

陽昇資訊仲介社(1)

這樣算是報答嗎

夕陽西下，昏黃的光線灑落在鬧騰的街市。

黃昏市場開立在這段學生放學，大人下班的時間，車水馬龍絡繹不絕，

而某個路段上卻有個人人閃避的空間，在滿滿是人的道路上開出一塊違和的小空地。

小空地的中央坐著一個衣服破爛，渾身臭味的亂髮鬍渣男。

鬍渣男抓抓頭上又黑又油的毛髮，坐在市場上乞討，想在這人多的尖峰時段多賺一些錢。

在他的跟前是缺了一角的碗，裏頭有些零錢，是一下午的戰果。

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人進入那塊小空間，在在缺角的碗裡投下零錢。

而亂髮鬍渣男就會雙手合十，用力點頭一邊道謝。

亂髮鬍渣男時常在不同地區出現，而今天就是選在黃昏市場。

這時有個身穿藍色襯衫，黑色西裝褲的青年男子走進這塊小空地，在缺角的碗中放進一疊千元鈔票。

亂髮鬍渣男抬頭看向來者，他點頭如搗蒜的不斷向這青年道謝，而眼前的青年則對他露出淺淺的微笑。

那抹笑意像清風般的清爽，柔和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堅定。

青年對流浪漢點點頭，之後便從空地退出，逐漸隱沒在市集之中。

亂髮鬍渣男趁沒有很多人看見，把眼前的鈔票塞入有補過丁的口袋。

收好錢後，他並沒有在市場逗留太久，五分鐘後他就踩著微跛的步伐離開。

他走到街角的便當店買了兩份便當，在隔壁的飲料店也買了兩杯飲料。

他往四周望了望，有好幾排高度相當的大樓

「嘖嘖~」鬍渣男皺皺眉「讓我好找嘛，真是的。」

亂髮鬍渣男進到身旁的廢棄大樓，他迅速地爬上樓梯到達頂樓，四處張望後就縱身跳到相鄰的樓頂。

一棟接著一棟的跳，這樣的動作光是有勇氣是無法順利完成的，跳不準就會當場摔死。

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高速移動著，就在準備跳向下棟樓時緊急煞車。

他看著對面的大樓屋頂，向前揮了揮手。

前頭站著一個身穿藍色襯衫，黑色西裝褲的青年男子。

「年輕人。」亂髮鬍渣男往對面喊了聲。

而那名年輕人則是帶著驚訝的神情，為甚麼市場的流浪漢會跑到這？

「別輕生阿，地方的流浪漢還需要你的資助。」亂髮鬍渣男用像是有某種梗的玩笑語氣說著。

年輕人的表情似笑似愁，他從樓頂看著地面「抱歉，那是我最後的資產了，我想我的時候到了。」

「我啊，在你離開市場後的五分鐘才追上來找你，你知道意味著甚麼嗎？」

年輕人聽了問話，靜默著。

「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確定了一件事，你沒有馬上跳下去，

你比你想像的更想要活下去。保留選擇，一切都還有轉機。」亂髮鬍渣男說。

「大叔，我也想保留我的選擇，但是我覺得這一切都已經讓我無法再承受了。」

「要不要坐下來和大叔聊聊？」

「哈哈，和你聊完會有甚麼不一樣嗎？」年輕人看著亂髮鬍渣男渾身油垢汙泥，

這樣無法和社會上的人競爭的人，就算能了解他的無力，也無法為他改變任何事。

大叔似乎知道他的眼神透露出了甚麼訊息「哎呀～別看大叔我是流浪漢就瞧不起我耶～」

「大叔我可是有經營公司的經驗耶～我啊．．．」

一切都太讓人煩躁了，世人的目光，長期的欺凌，各種大大小小的事，油汙的大叔，全部都讓人煩躁，結束吧！結束吧！結束吧！結束吧！

年輕人閉上雙眼，張開雙手，將身體前傾，讓重力漸漸地推下身體。

一瞬間，一個重力朝自己襲來，不是往前而是被往後撞倒下。

被撞到地上的疼痛佈滿全身，還有撲鼻的臭味。

「啊！好痛！阿～」年輕人張開眼睛，發現剛才還在對面的流浪漢此刻正蹲坐在自己的肚子上。

「大叔！很痛耶！」

大叔從年輕人的身上離開，並仰天長笑「哈哈哈哈哈～」

大叔拍打著年輕人的肩膀「會痛吼！會痛好～會痛嘛～」邊說邊打著，使勁地打。

「阿－」年輕人揉揉被拍打的肩膀。

「知道痛還想學人家自殺，跳下去萬一沒死，痛你一輩子。」大叔說。

年輕人望著對面的大樓「為甚麼不讓我自殺呢？」

「你給了我這麼多錢對不對～總該做甚麼回報吧。讓一個生命隨便的逝去可是社會的責任。」

亂髮大叔觀察著年輕人，如果他要衝去跳樓，就要立刻攔截。

「讓我好好自殺就是報答我了。」年輕人陰沉地說著。

他想要說大叔變成流浪漢也是社會的責任。不過他沒有說出口。

這個大叔說的話，和流浪漢的身分挺不搭。

這時年輕人肚子發出「咕嚕咕嚕」的聲音。

「哈哈，餓啦？」大叔笑著「等等阿」

大叔跳到對面的樓頂，從地上撿起兩個塑膠袋，之後又跳回年輕人所在的頂樓。

這下他可看清楚大叔跳樓的樣子，根本就像是在拍動作電影那樣流暢漂亮，

跳的瞬間還讓人產生一種時間變慢的特效感。這個大叔是甚麼人？

大叔從塑膠袋裡拿出便當和飲料「能吃就是福，快吃吧。算是給我錢的小報答」

年輕人從大叔手上接過便當和飲料，默默地拆開來吃。

便當的飯上混到菜的大量湯汁，飲料也一堆泡泡，這個大叔是衝過來的吧，年輕人想著。

甚麼樣的人才能輕鬆的在樓與樓之間跳躍？

一靜下來就發現越來越多的問題。

「大叔是用我給你的錢買的午餐對吧。」

「是阿～」

「這樣算是報答嗎，明明是我的錢。」

「哎呀～別在意哈哈」

「大叔怎麼知道我想自殺呢」

「我可是很會看人的呢，你那時候的微笑，根本就是在說

『我要去結束一切』哎呀～我真是看得太準了～不愧是我。」

「那是怎麼知道我想跳樓，而且在這的呢？不是５分鐘之後才追上來嗎？」

「恩～直覺吧～直覺～我的直覺可是很準的。」

「大叔．．．」

「哎呀！一個想自殺的傢伙問題這麼多，我要吃飯啦。」

「．．．．．．」


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待。

錢：故事名稱糾結很久，最後選用公司名稱。